“沒, 我就是想辭職。”陳曦說。

“為什麽？如果是因為昨晚, 那沒有必要，我不在乎那些東西。”

“不是, 我只是覺得一輩子做行政不是我想的未來。”陳曦解釋道。

“你想做什麽？總助？還是其他什麽崗位？”溫欽堯饒有興致地問。

“我想去考個研究生，然後留在大學裏當輔導員。”

“輔導員的工資可沒有現在高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想去嘗試一下, 不行的話還不是可以辭職的。”

“嗯, 這倒也是，你要是想好的話明天給人事部遞辭職信，走正規流程就行了。”

“好, 謝謝溫總。”陳曦說完就準備出去了。

“等一下。”溫欽堯差點把自己叫她上來的初衷忘了。

“怎麽了？”陳曦問。

她……對自己昨天做過的事是沒有印象了還是怎麽樣，怎麽表現得那麽鎮定，都有點不像她的性格了。

“昨晚？”

“昨晚怎麽了？”陳曦反問他。

“……”

“沒事。”溫欽堯搖搖頭。

“反正你把我賣了也賠不起你家地毯，是溫總你要帶我去家裏喝酒的, 你不能怪我。”

“我就沒準備怪你，怎麽樣，喝了酒, 發了酒瘋之後心情是不是好多了？”

是的。

心中的郁結仿佛都被沖散。

瞿新然會有自己的人生，她也是。

她愛過他, 或者說現在都還在愛他，但是兩人確實沒有什麽可能性。

曾經在一起過, 這樣就夠了。

壓抑的情緒都全都發洩出來，她心中再沒有什麽遺憾了。

“行，回去吧。”

“今天不約我吃飯了？”陳曦懷著壞心思問。

果然溫欽堯幹嘔了一下, 趕緊搖頭。

陳曦笑得襯衫上的紐扣都崩飛了，好死不死彈在溫欽堯的額頭上。

胸口的好風光頓時露出大半。

“名牌的衣服質量都這麽堪憂嗎？”陳曦問，捂著胸口走到他身邊找扣子。

兩人都低頭找紐扣，陳曦先一步找到，拿著就直起身子，結果後腦勺直接撞在溫欽堯鼻子上。

後者覺得鼻子一陣酸痛，立刻往外開始流血。

“臥槽，溫總。”陳曦驚呼一聲，趕緊從包裏給他抽紙，捂著胸口的手也松開了。

溫欽堯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陳曦是故意整他還是老天爺在整他？

遇到她，自己可真是豐富了人生閱歷。

他從小到大，連小傷口都很少磕碰到，現在陳曦一來就給他來次大的。

難道是他上輩子欠了陳曦的？

把鼻子堵住，他的臉頰上都有幹涸的血漬，屋外恒裕又在敲門，說另外一個副總找他有點事。

現在兩人這樣子怎麽見人？

陳曦不知道把扣子弄到哪去了，他鼻子裏的血還沒有止住，陳曦胸口也有零星血漬。

算了算了，就算是他遇到了克星。

“讓他等我幾分鐘，我去他辦公室找他。”他跟恒裕說道。

恒裕在外面說好，想到溫欽堯的浪.蕩性格，又問道：“溫總，幾分鐘？”

“……”

陳曦覺得恒裕真是太有意思了，和她合起夥來足夠把溫欽堯氣個半死。

“用我幫您叫醫生嗎？”

“不用。”溫欽堯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她出去。

陳曦再次確定他不想自己留在這裏，捂著胸口就出去了。

一開門就看到排排站地恒裕和另一個副總。

……

三臉蒙蔽。

不是說等下去找這個副總嗎？怎麽他就站在辦公室給門口？

陳曦腦袋沒轉過來，跟副總和恒裕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那個混亂地地方。

溫欽堯嚴肅型花花公子的人設在她心裏算是全面坍塌了。

他身上確實有很多地方值得她學習，但這並不代表他全是對的，陳曦也不用全盤接受。

想明白這點之後陳曦心中更敞亮了些。

她回辦公室，找回形針把扣子暫時扣在胸口上，搭上外套就看不太出來裏面的血跡，只有一點點，也不影響舒適感，等下下班回家換了就好。

她把工作上的事都處理好了之後，下載了一份公司辭職信模板，開始填裏面的信息。

一邊填一邊問自己，真的要辭職嗎？

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步，工資好歹也是上萬了，去當輔導員頂都也就七八千，而且她所擁有的一切專業知識都要舍棄，從零開始。

辭職後她能考上研究生嗎？

她已經二十八歲了，還有這個精力去學習，去讀書嗎？

讀完書她都三十一歲了，還有大學會要她嗎？

想著想著，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已經都填完了。

真的要發到人事部嗎？

她遲疑著，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。

距離拿年終獎沒有多久了，好歹幹完今年。

她松了一口氣，把文檔保存了，卻沒有發送。

收拾完東西回家，她感覺自己好久沒有好好睡個覺了，今天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了吧。

畢竟……她已經決定放下瞿新然了。

不再可惜這段過去，而是接受一切確實已經變成了過去。

再怎麽惋惜都沒有用，再給她一次機會或許她會跟瞿新然在一起，可惜沒如果。

那就放下吧，人遲早要學會放下的。

“溫總，吃飯不？”臨走前她發消息問溫欽堯。

他回了個“。”

陳曦聳聳肩，“好，那下次再約吧。”

“我比較想吃你。”他咬牙切齒。

“我知道，來啊。”陳曦好了傷疤忘了疼，又開始皮。

“行。”

不多時，溫欽堯就下樓來了，他的鼻梁還是紅的，鼻尖也有些紅，眼睛裏還有粼粼波光。

估計剛才是被撞疼了，昨晚陳曦向他報仇，今天就要換他報仇了。

“走吧。”陳曦聳聳肩。

“你確定？”他都以為陳曦是在整他而已。

“是啊，你聽過嗎，要忘記一個人的話，找另一個人填補這空虛就會好很多。”

溫欽堯楞了楞。

什麽意思，他反而成了備胎？

心裏正不爽時，陳曦又補了一句。

“溫總，咱們這不算是戀愛，我們算是泡友，OK嗎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戀愛太讓人傷心了，還不如讓我單純地享受一下身體上的快樂，我猜你技術不會太差吧？”

陳曦真是讓人看不透，她是昨天的酒還沒有醒嗎？

昨天還在為了另一個人要死要活地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現在就可以找人填補空虛了？

溫欽堯也不想去分析她的心路歷程了，他被陳曦撩動了。

“走吧。”

溫欽堯把手伸出來，陳曦搖搖頭，揣著手走到他身邊。

“我建議你先吃點東西，別等下沒力氣動。”這話裏仿佛有些嘲弄的意思，溫欽堯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。

“這個建議也是我給你的。”

成年男女的交鋒才正式開始。

陳曦在男女情.事上雖然才嘗了點甜頭，但她進步很快，比溫欽堯只少了些經驗。

她不再緊張，不再對自己的身體不自信，她和溫欽堯吃過飯之後就去了酒店。

溫欽堯確實懂得多，大部分時候是他在服務她。

陳曦就只知道享受，溫欽堯讓她動一動，換個姿勢，她都懶洋洋的，懶得管他，只顧著自己舒服。

完事之後，陳曦在床上躺了會兒，讓餘韻消散，去浴室洗了個澡，換了衣服就準備回去。

臨走前還往溫欽堯床頭櫃這邊丟了二百塊錢。

“房費算你的，套子算我的。”她笑笑，三步邁做兩步地離開了房間。

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折辱溫欽堯。

湊巧，溫欽堯從沒受過這種侮辱。

不知道為什麽，心裏竟然有些難以言語的覆雜感受，說難受也不算，說舒服也不算。

兩者交織著，讓他用手撚起那兩張紅票看。

太狡猾了，怎麽她不付房費，還不是因為這個房間住一晚上要上萬塊。

溫欽堯把錢裝進自己的錢包裏，他的錢包裏沒有人名幣，只有卡，這兩張紅票進去看著還挺突兀的。

耗費了部分精力和時間之後，陳曦回家脫了鞋，在玄關站了一會兒，一邊脫衣服一邊走向衛生間。

她把衣服扔在衣物框裏，自己裸著身體，走回房間去。

倒在床上，閉上眼，沈沈睡去。

這夜終於沒有再夢見瞿新然。

她可能再也不會夢見瞿新然了吧。

第二天照常上班，開例會照常不鳥溫欽堯，兩人仿佛就只是上下屬關系，她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。

下午下了班，又一起去吃飯，開房。

完事之後她自己打車回家。

第三天也是這樣，這次她給錢的時候猶豫了下，問道：“你怎麽不阻止我？”

“我為什麽要阻止你，我服務得好，你給點小費不是應該的嗎？”溫欽堯一只手撐著頭，看她穿衣服。

“行吧……”陳曦又留了兩百。

“你的錢可真好掙，我從你這一個月可以掙六千塊，比上班劃算，還舒服。”

“……”

怎麽陳曦的火蹭蹭往上漲呢？

她把衣服穿好了，默不作聲地離開，這次招呼也不跟溫欽堯打了。

她一走，溫欽堯就開始發笑。

兩個人在這件事上都異於常人的幼稚。

六百了，不過可能是沒機會攢到六千了，因為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足十天。

溫欽堯心情頗好地睡了一覺。

第二天周六，打電話約她出去，給她買點東西。

陳曦就是不接電話，溫欽堯打了三個她都沒接，還是中午她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個電話，說自己剛睡醒。

溫欽堯也相信她是剛睡醒，那種聲音語氣是不會騙人的。

“快點出來，晚了我就後悔了。”他催她。

“那你後悔吧，我再睡一會兒。”她打了個哈欠。

“你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，電話那邊就只有“嘟嘟嘟”的聲音了。

陳曦，你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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